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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元璋笑笑,“一言為定!”今天發生太多事,朱元璋睡不著,坐草地上望星星,可惜密雲遍布,別說星星被捆藏起來,月亮都不見了蹤影。發兵前日晚上,沈珂就坐在自己身邊,兩人不顧雨星子亂濺,誰也不說一句。

沈珂打破沈寂,“你害怕嗎?”

“怕啥?”朱元璋沒明白。

“起義失敗。”

雨水下大,劈裏啪啦混著朱元璋哈哈笑聲,“沈珂,有輸就會有贏,這次輸了,還有下次,下次輸了,還有下下次,疆土遼闊,我不信我一處都占不下來!”

“好!我信你!不過你能先答應我一件事嗎?”沈沫知道未來走向,朱元璋就是開朝皇帝,這點無需置疑,他的命比誰都來的重要。“明日一戰,若你身處險境,務必拿我來換!我的命不值錢,朱大哥你的命一定要保住!”

朱元璋還沒建功立業,這小弟就要拿命相保,“為何你如此信我?那日征兵,你也是這般篤定。”

“朱大哥,有些事命中早已註定,我只是比別人早一步知道,至於理由,我確實也說不上,總而言之,一旦危及你,我必拼死相救。到時,不必管我,走為上策。”沈沫從未如此大義淩然,來元朝的每一天,都在為生死而擔憂,漢民絕不是賤民,而是一統天下的主宰。沈沫此時最為悔恨上歷史課沒好好聽講,不知道朱元璋到底是哪次起義後,才徹底推翻的元朝。

“沈珂,我敬你是條漢子!也謝謝你如此信任我!”朱元璋拍拍胸脯,包在他身上。

“朱大哥,要不我再跟你說個事兒....我其實不是什麽漢子,充其量也只能是個女漢子。”沈沫被琳了個透,回去避雨了,想來這“女漢子”是自己發明的呀!

朱元璋驚的鼻眼都快擠到一處去,愈發難看了。

好一個沈珂,讓楊巖迷了魂,朱元璋躺地就睡,天為被,地為鋪,夢裏擁有天下。

“許將軍到~~”

牢獄裏暗無天日,晨起日落通通不知,沈沫睡到三竿,迷迷糊糊睜眼。

“你倒是逍遙自在!”來人暗損,表情猙獰,活扒了沈沫的皮都不誇張。

沈沫不語,側過身接著睡。

“起來!我和你說話呢!”許人傑壓不住怒氣,拎起沈珂質問。

小小只就被許人傑吊著,“放開放開!將軍你想聽什麽?”沈沫反問。

“你的解釋。”為何沈珂不向他匯報滁州一事,為何幫那小子逃離滁州,一堆一堆的事都要她的解釋。

“可我沒什麽要解釋的,許將軍你看到的什麽就是什麽,我不反駁。”沈沫舉起雙手,隨他怎麽想都行。

許人傑惡狠地掐住沈沫脖子,“你再說一遍!你是想告訴我,你也加入了叛黨,要跟著一起造反不成。”

被掐的喘氣不上,沈沫氣息不勻,“我....說....了....我不....反駁!”

哐地一聲,沈沫摔倒在地,急喘幾口氣,原來死這麽嚇人,她驚魂未定,滿臉淚痕卻不自知,害怕,恐懼,毫無防備。

“沈珂,你到底想如何?你可知自己是蒙古人。”

“我呸!”沈沫口吐唾沫星子,“我才不是什麽蒙古人,我是錚錚漢人,絕不受蒙古人屈辱!你還真當我是你妹妹了,那不過是騙你的把戲,打從一開始,我就是他們安插在你這的眼線。哥哥妹妹都是拿來唬你的,沒想到你這麽好騙,哈哈哈哈還驍勇善戰的大將軍,連個腦子也沒有。”沈沫如今一身輕,將生死置之度外。

許人傑反倒不再暴怒,像只被人拔了刺的刺猬,沒有絲毫攻擊性,沈沫本還有一肚子撕破臉皮的話,也被硬生生吞了回去。

“全是騙我的?”許人傑自說自話,一記冷笑,“妹妹是假,女兒身倒是真,線人是假,起義造反倒是真.....你這一真一假的戲碼全演給我看,圖的究竟是什麽?”沈珂在將軍府從未與他探聽過軍事情報,半點有用消息都供不上,何來線人一說。兄妹是假,沈珂熟知他身上的胎記去卻不假,腦海裏的人影就是沈珂也不假,那她到底是誰?又圖他許人傑什麽?

“你問我為了什麽?如果我真的如實相告,許大將軍你又真的會滿足與我嗎?如果不會,那我根本沒有說的必要不是嗎”眼裏澄清,實實在在的坦蕩。

“你不說,又怎知我滿足你的幾率有多大。”許人傑早就該猜到沈珂接近他目的不純,自己心甘情願被欺騙,聽聽這其中的理由也算是得以慰藉。

“好!許人傑!打我!打我一記耳光,我只求你這個。自此,你我兩清,我即使命喪黃泉也絕不尋你報仇!”沈沫忍住眼淚不讓它往下掉,聲音哽咽,對不起,朱元璋,對不起,楊巖,不能和他們生死與共,開創大明朝了,沈沫到了明朝一定拼死進宮去見你。

“你就為讓我打你?”許人傑氣結,沈珂還不肯與他講實話。

“對!打完我,就都結束了。”

沈沫裝作風輕雲淡,歷劫無數次變遷,她始終學不會泰然處之。一個人坐地發呆,許人傑已離她而去,任誰都會把沈沫說的話當風言風語,索性乖乖等淩遲處死就好。

將軍府上,大管家收到命令,將沈公子之前留宿的那間客房清理打掃,將軍今晚要住。

房間裏的布置一樣不少,衣櫃裏的絲織衣裝,梳妝臺上的明黃鏡子,那日房裏還有一翩翩起舞的女子,沖他吟吟笑,叫他甜阿哥,人去摟在,物人皆非,許人傑拉上帷幔,臥躺而眠。

夢裏的沈珂穿著紅肚兜,撩撥他,親昵地喚他“許秀才”,許人傑伸手去抓,楞是撲了空,“你是誰?你是誰?”聲聲質問得不來回應。畫面急轉,場景眼熟的很,是許人傑日日上朝覲見的朝堂,龍椅上坐的不是皇上,是個女人,許人傑朦朧看不太清,慌張走進,沈珂鳳冠霞帔手裏抱著個孩子,在逗他。“你是誰?沈珂你到底是誰???”

許人傑驚醒,嚇得一身熱汗,枕頭,褥子,都濕了個透,“來人!備轎!”這回夢魘真切,那人百分之百就是沈珂,許人傑要去天牢問清楚,沈珂說的打她究竟意味著什麽,還有她手裏的孩子又是誰的。

“起來!”

冷水澆身,沈沫“啊”地嚇醒,這神經病大半夜不睡覺,又跑來審她,到底有完沒完了,“許人傑,你瘋啦!”沈沫冷的瑟瑟發抖,噴嚏一個接著一個。

“說!我與你到底是何關系?”許人傑沒一絲耐心,疑問太多,沈珂休想掩過去。

“什麽什麽關系,我和你屁點關系也沒有!我求你,要不直接跟皇上說一聲,一刀砍死我算了!”什麽好死不如賴活著,每天度日如年,還要應付這玩意兒時時刻刻來偷襲,死了算了,一了百了。

許人傑走近,碰觸沈珂的眉眼,輕輕慢慢,語調溫柔,“沈珂,我們的孩子呢?”

“你說.....你說什麽.....我沒...沒聽懂。”沈沫未出世的孩子,早已被她拋擲九霄雲外,幹嘛要揭她傷疤。嗯?怎麽還有水往下滴,許人傑又拿冷水澆她了?手糊了糊臉,不是冷的,好熱好燙。

沈沫蹲下身,捂住耳,剛才什麽也沒聽見,一只羊,兩只羊,三只羊........困了要睡了,不要再想了。

沈珂沒這麽簡單,他們之間一定還發生過什麽別的事。許人傑看著沈珂入睡,把身上的袍子解下,蓋好等天明。

朱元璋那邊不露任何風吹草動,招兵買馬的事一刻也沒閑著,楊巖整日心事重重,仍不見朱元璋動身營救沈珂,沈珂在元軍手裏多一日,就一分危險,皇榜還未張貼處死沈珂的消息,至少證明現今的沈珂還算安全,只是提著的心好不安生。

要不是那日朱元璋在楊巖耳邊說,“這都是沈珂的主意,你也相信她不是個一般的女人吧!”楊巖早就自己劫獄去了,想到沈珂既然如此信任朱元璋,著實感到有點奇怪,不過沈珂向來看人很準,滁州起義盡管鎩羽而歸,朱元璋的處事和應變能力還是盡收眼底的。

不得不說,沈珂保他保的有道理。

“皇上,許大將軍求見!”公公稟奏皇上。

“宣!”

“末將叩見皇上,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~”許人傑磕頭請安。

“許將軍這是幹嘛?有話直說!”皇上早下早朝了,如此正兒八經的請安,許將軍還真是沒做過。

“末將有一事隱瞞,還請皇上恕罪!”皇上點頭示意,許人傑往下說,“前幾日收押大牢的叛黨頭領,其實就是末將安插在起義軍裏的眼線,沈珂。皇上應該還記得上次副帥鎮壓陳水等人,也是誤抓了末將的自己人。所以還懇請皇上將沈珂放了,末將定當親自嚴厲處置。”

皇帝繞蒙了,這關在大牢裏的既是自己人,又怎會包庇放走了亂黨其他人,莫非這許大將軍也在玩什麽把戲?

“將軍,這要求關押的是你,現在又求著朕放了的也是你,涉及國家利益之事,豈能如此兒戲!”簡直沒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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